摆脱家具制造业困局的重点是提高生产力

前些时候在上海家具展做了一个演讲，谈中国家具业的发展趋势。其实，说到底，摆在中国家具业面前的问题是生产力的问题。

由于近年家具业生产力的提升低过工资等的提升，因此家具制造业的成本的增长，超过了销售的增长。
　　　国家统计局和中国家协在评估家具行业时，经常出现比较大的分歧，因为统计局是以工商局登记在册、规模以上的厂家为统计依据，统计局要有据可依才算数，这是对的。但现实是有许多小微企业或个体户、上门装修打家具的，没有工商登记，这个数目不在少数，因此，家协经常在国家统计局的基础上乘以二，来估计全国家具产量。
　　据我们统计局的报告来看，今年1-6月份，中国家具制造业主营业务收入为3,282亿元，同比增加12.9%，但成本为2,804亿元，同比增加14.1%，成本增长超过销售额增长1.2%。成本的增长导致亏损企业的亏损数额增加了21.4%，家具制造业的总亏损达到12.5亿元。
　　中国制造业的成本增长，是一个长期的趋势，另一方面国内国外市场，都不太景气，真是雪上加霜。在我看来，问题不仅如此。从长远来看，工人的老年化以及新工人与老工人的不同特质，都是我们很快要面对的问题。
　　我认为摆脱困局的重点是：提高生产力。

在过去30年中，我们的生产力大概提高了五倍，现在大约是200,000-250,000/人/年，这样的生产力，仍然只是发达国家的三分之一到五分之一，这意味着我们提高生产力的空间还很大。
　　目前，我们从事家具业的人口，大概有500万人，其中一半从事商业、流通等业务，另一半从事生产制造业，也就是250万人。我们的劳动力，目前平均年龄大约是40岁，在未来的20年内，他们大部分都会退休，因此，我们有必要研究这些工人在退休之前以及退休之后的劳动力供给情况，同时也将生产力提升这一要素加入去一并考虑。
　　从过去30年的经验来看，假设我们的生产力每10年翻一番，那么到2038年或者更早一点，我们就有可能达到1,000,000/人/年的生产力，这是今天日本家具业的生产力指标。
　　——假设我们的生产力在2018年能达到400,000/人/年左右，而我们的劳动力，也会有20-30%左右退休，但由于生产力有所提高，因此这时期的劳动力供给基本是可以满足的，直接参与家具生产的工人，应该还有200万人左右。
　　——在2018-2028的10年中，中国的工业化程度应该是进入了成熟的阶段，家具业的生产力，应该可以达到800,000/人/年，而我们原有的劳动队伍，会减少50%，他们都达到退休的年龄，这一阶段，直接参与生产的产业工人，应该在120万左右，甚至会低过100万人，其中少过30%是传统的木工，其它70%是普工或新产业工人，但这时期的劳动力供给，基本上还是平衡的。
　　——再往后的十年，中国的工业化应该十分成熟了，工人工资应该达到今天发达国家的水平。因此我们的家具业的生产力，应该达到1,000,000/人/年，而整个产业的工人数，应该在一百万人以下，而且都是“新工人”，他们受较好的教育，懂电脑、数控等新设备，这时，许多零件、部件应该都是外包，甚至到东南亚、印巴等国家去生产。

以上这些预测，都是立足于生产力的逐年提高，但中国是否能够如此一帆风顺？难说。最近美国的世界大型企业研究会最新研究发现，中国生产力的增长，自70年代的文化大革命以来，首次变为负增长。
　　中国在全球金融危机以来，一方面劳动力、能源、信贷和土地等成本急剧上升；另一方面，中国企业的投入产出率在下降，这是“中等收入陷阱”的典型特征，过去巴西、马来西亚等其它新兴经济体，在经过初期快速发展之后，也陷入了这种状态。
　　这个研究在报告中说：过度建设、产能过剩以及效率低下的国企产品，进入市场会拖累经济增长。 他们用全要素生产力（TFP）来计算，2001-2007中国的TFP提升3.3%，但2007-2012都下滑-0.9%。 这一现实，是对我们敲响了警钟，没有生产力的提升，我以上的预测就会变成空话。

关于解决家具制造业困局的方式听过很多，“生产力”也许是那个最根本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