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辞卖房去种地?这届年轻人是有多想不开

裸辞卖房去种地?这届年轻人是有多想不开

“实在混不下去,就回家种地!”,是许多打工人常用的自嘲式玩笑。

玩笑归玩笑,许多人就图个嘴快,咬咬牙继续搬砖。毕竟种地这件事,大概率比上班还难。

经典模拟经营像素游戏《星露谷物语》

但也有些年轻人,偏偏不信这邪。好好的工作不要了,光鲜的都市丽人不做了,愣是找个村租块地,当起了“农场主”,过上一种看似倒退的生活。

因为他们的出现,这些年“农场”一词好像完成了从土味到时髦的蜕变。但现实生活,可不是模拟经营游戏。他们过得到底怎么样?一起来看看吧。

大理农场主小丽的农场

把北京的房卖了,去大理亲手建个农场。

@小丽|坐标:云南·大理|农场面积:6000㎡

成为农场主:8年

我在北京念的大学,毕业之后就留在北京,自己创业,做服饰珠宝类的原创设计。

那时的生活,挺累的。不是体力上的,而是精神上的累。每天都在重复,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好像大家的人生都是一样的。

我那时一闲下来,就喜欢到处玩,国外国内都去。不喜欢去景点,就爱跑到村里去做义工,要么去酒庄摘葡萄,要么去农场打杂。

当时去大理,一去就喜欢上了。喜欢那里不赶时间的生活,干脆留下来,在双廊做起义工。

搞农场,也是一时兴起。某天傍晚,我在田野溜达,看见一个阿嬢穿着白族服饰在田里收水稻,苍山的天堂光刚好映在水稻上。

我当时根本没想好自己要干什么,只是突然觉得“这生活是我想要的”。我就问阿嬢,这地你出租吗?就是这一问,三天后,我就过来签了合同。

根本不存在什么魄力,纯粹是无知者无畏。看着一大块地,我纳闷了,我不会种地啊,那我干嘛?我想,先养些鸡,再种点韭菜,这不就可以韭菜炒鸡蛋了?

后来我经常吆喝古城的朋友下来玩,有人帮忙做饭,有人带来种子,有人帮忙种地。连很多菜谱,都是世界各地的朋友带来的。

我的农场文化,最开始就是在这种“共享”的形式里慢慢建立起来的。

盈利模式,也是自然而然形成的。我们的系统可以简单概括为:耕种→采集→料理。耕种,很简单,耕种土地,饲养动物。

采集,是与本地民族、在地文化发生联结,将他们的农业产品和手工艺品带到大众面前,让更多人看见。

料理,则是将有机天然食材带到餐桌上,与大家分享。我们不只是在农场做料理,也会到少数民族的村子里,和那里的人们一起给大家做一顿晚餐。

经过多年验证,这个系统是可持续可循环的。能让来这里的人去正视自然,这在我看来,才是农场良性运作的根基。

小丽的木屋客厅

我原来在北京有房,我只住过3天,就卖了它,全身心留在农场。因为我认清一个现实,我不想做一个住在盒子里的人,我更希望和自然呆在一起。

这或许是刻在骨子里的,改变不了。我现在回想我的小时候,记起的都是一朵云、一道彩虹和躺在牛车棉花里看到的天空。

很多人都说,是我造就了农场,其实不是的。这句话应该反过来说,是农场造就了我。

告别都市丽人后,我比原来更开心了。

@倩倩|坐标:四川·成都|农场面积:10000㎡

成为农场主:2年

来成都之前,我是一名北漂。当时为了省钱,我和男朋友(现在的老公)住在城中村,每天小跑去赶地铁,跟普通打工族没什么不同。

当时租住的房子只有20㎡,一层楼有五户人家

回四川,是在2015年。因为怀孕,就决定告别这种奔忙的生活,安心养胎。

孩子出生之后,我重回职场,先去互联网公司当编辑,但因为身体负荷不过来,做了一段时间之后,我就辞了职,在小区开了个花店。

说是花店,其实不止卖花,也卖绿植,还会帮客户打造室内的绿植空间或花园。以此为起点,我开始接触到了农场。

因为我从小生活在农村,大学之前都在乡下跟着爷爷种菜卖菜,我对土地是有情结的。如果我是一个导演,我记忆里的画面都是漫山遍野的野棉花,只有把镜头推进,才能看到我脏兮兮的小脸。

我喜欢城市,但更爱农村,自然萌生了去乡下开农场的想法。

我之所以做这个,也是完全想清楚了自己的盈利模式。一是做鲜切花(这是我擅长的),二是提供活动场地(花园改造给了我很多经验),三是提供水果蔬菜采摘,四是在能力范围内销售一部分农副产品。

当然,我也对市场有自己的执念。我相信,人的天性是热爱自然的。毕竟一开始,人类是没有城市的。自然与生态,是写在我们DNA之中的,只是有没有被激活而已。

当我把想法和家人分享的时候,我老公全力支持我,不惜卖掉城里的房子。他说:不做后悔一辈子,做了不成也只是损失钱而已。

婆婆亲自上阵

公公婆婆也是,全情投入。公公负责水电和木工活,婆婆是饲养员和外交官。老公除了工作日上班,我们举家上阵,事事亲力亲为。去年农场有了小小的节余,这给了我们一家很大信心。

这个过程里,困难肯定更多。不说资金,首先你得不怕蚊虫不怕老鼠,再来也得体力惊人,开得了荒,更不能怕脏怕累怕日晒风吹。

之前我在朋友圈发了张照片,想展示我们的农作物。结果所有人都在关注我的手,一是觉得跟我脸对不上,像老奶奶的手;二是看我晒得太黑,跟以前的都市丽人相比,沧桑了太多。

但没办法,这些都是做农场不可回避的痛。

现在我们的农场有鸡有鱼有鸭有鹅,还种了很多的农作物,改造的民宿也即将竣工。虽然有很多苦和泪,虽然很多人认为这是一种“倒退”的生活,但这完全就是我想要的。

小朋友来到这里之后,比以前更开朗。

我没任何鸡娃的想法,我从小是留守儿童,现在回想起来,能支撑我度过困难的回忆,都是温馨的。比如爸爸妈妈对我的一句肯定,爷爷奶奶和我在一起的时刻,绝对不是九九乘法表。比起世俗意义的成功,我更在意孩子人格的健全。

盘活130亩农场,就为了全家的开心和健康?

@牙膏|坐标:浙江·杭州|农场面积:86000㎡

成为农场主:9年

9年前,我家第一个小朋友出生,我们便搬到郊区居住。为了让一家人能吃上健康蔬菜,我在家附近找了个地方,做了一个八亩的小农场。

工作室

小农场给了我很多种植的经验,但后来因为修高速公路被征用,我不得不重新找地。2017 年,我在家附近找到一处山谷,离家不过五分钟,距离市中心也只有四五十分钟的路程。

别看农场现在很漂亮,我找到它的时候,这里还只是一处非法倾倒建筑垃圾的地方。为了清理干净表层的垃圾,挖掘机就陆续工作了大半年,才最终将下层的泥土全部显现出来。

农场前后对比

面积听上去很大,但其实山上两百多棵大杨梅树我们都没动,反而将它们视作山林部分保护起来,仅仅整改了几十亩的平地部分。

为了盘活这十几亩的土地,大概买了上百吨有机泥跟羊粪土,花时间和心力慢慢改良之前被垃圾覆盖的土壤。

待农场基础设施成型后,这些年我几乎把所有适应杭州气候条件的果树花草都尝试了一遍。

洞洞板工具墙

花草以进口品种为主,月季、绣球、铁线莲、大丽花等都有。品种没有细数过,但上千种肯定是有的。

因为种的花很多,顺口就将其称之为“山上鲜花农场”

至于养动物,我一直没有尝试。因为我的观念是食草动物别圈养,大可以让它们自由自在地生活。

可如果真的这样做了,我的花花草草肯定完蛋。碍于这点,现在我只养了两只巨型狗狗,一只大白熊和一只纽芬兰。

我的农场不对外开放,也没什么盈利模式的考量。它对我来说,更像是一个招待朋友、治愈自己的地方,纯粹是个人的爱好。可能跟以前做生意有关系,商场打交道太累了,我还是希望生活能慢下来。

农场里的露营帐篷

我先生也是喜欢自然的人,他有一家商业性质的亲子农场,养了不少小动物。

现在我家大宝和小宝就在离家不远的国际学校上学,我对教育没有特别深的执念,最重要的是,小朋友可以开开心心努力做自己就好。

去年,我在后山草地将一辆房车改造为厨房,将其命名为“山野厨房”,让大家在大自然里有了一处歇脚的地方。有了厨房,立刻就有了家的感觉,现在这已经是朋友来了最爱呆的地方之一。

与这块土地打交道已经四年了,但老实说,现在农场的位置在城市开发的进程中也越来越重要,这种生活方式能持续多少年,谁都不知道。但对我来说,能过好当下的每一天,才是最重要的。

山野厨房内部

“脱サラ農業”,是日本近年流行的一种说法,意为“不当打工人,下乡去种田”。而在近些年的中国,这样的生活方式同样被一些年轻人所践行着。

《克拉克森的农场》:该纪录片中的农场以纯农业为主,叱咤车坛的老爷子到农场秒变菜鸟。

不同的是,“农场”一词在中国的语境中,不只局限于农业的本身。所谓“农场”,更像是城市与自然的枢纽,介于精致与野生之间。

它的存在,似乎是为了给城市人提供一个不失便捷,又能与自然共处的机会。与真正粗粝的自然,仍存在一段距离。

但,这又如何呢?

当农场主们成为承接城市与自然的桥梁,当人们能有一处地方去探寻生活的B面,当土地开始注入更新鲜多元的生命力……关于“农场”的定义,也会在这样的碰撞里,慢慢进化出属于自己的答案吧。

(文章来源 好好住,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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